一个小型的兵马俑。 巴掌大小。 外表光滑。 看起来经常被人放在掌心抚摸。 兵马俑是秦汉时期陪葬专用,应该是墓地里的东西。 从张屠夫社交关系来看,绝对不会是他的。 那么就应该是凶手的,想来刚才那人就是在找这件东西。 这里出现兵马俑又能说明什么呢? 方卓理解不透。 不能理解他的作用,就先搁置,不能钻进死胡同。 这时,仇玉自后窗而入。 “跑的贼快,我追了两条街,愣是给这小子跑了,还是个有功夫的道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道人?” “高发冠,白绑腿,牛鼻鞋,特征很明显。” “从哪个方向走的?” “出东门,向山里跑了。” 方卓在思索,把前后线索串联,似乎还是没有头绪。 “去西市。” “干什么?” “吃饭,去叫陆县尉他们一起。” 西市饭店就在西街附近,很快就到。 临近宵禁时间,路上行人开始减少。 方卓到了饭店,刚坐下,陆乘风他们也来了。 “谁掏钱?” 陆乘风坐下就问。 “尽管吃,不差钱,我自掏腰包。” 陆乘风正经的抱拳道:“破费了。” 说完喊来小二,全种类各上一个,还要了两坛小红槽,虽然不如三勒浆,但是,比鹅黄酒要好一些。 五十个钱用麻绳串成一串扔给了小二,小二一句谢大爷,剩下的钱不会作为找零再回到方卓的手里了。 看来,古人已经开始对人情理玩的也很明白。 “一天没怎么吃饭,众人吃的杯盘狼藉,一只叫花鸡刚放在桌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一个空盘子在桌子上打转,切好的牛rou也难逃厄运。 只有一盆水捞面无人问津。” 方卓捞了两根面,吃了两口就再也没有食欲,喝了陆乘风倒在碗里的酒之后,就再也没有拿起过筷子。 眼看着众人吃的高兴,聊的高兴,他也很高兴。 人心换人心,讲究的就是火候。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摇摇晃晃往回走。 “大人,你看!” 只见县衙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刑部捕快腰挎横刀站立在衙门两旁,岿然不动。 登闻鼓旁一黑衣秀士,手握刀身来回走动,目如鹰隼,尽管状如黑夜,任何活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谁!” 哗啦啦! 衣袂爆响。 黑衣秀士霎时就来到了方卓一行人的面前。 仇玉也不甘示弱。 在黑衣秀士落地前,已经冲出人群,一根三尺长的铁棍横在胸前,气势不输黑衣秀士。 方卓一看大水冲了龙王庙,上前道:“我乃临潼县知县方卓,这些人都是刑房捕快,我们外出公干,方才回来,不知道这位秀士是……” 黑衣秀士收刀回鞘,躬身道:“原来是方大人,失敬失敬,李大人深夜造访,当值衙役说你们一行前往办案,李大人此刻正在偏厅等你。” 李大人,难道是李靖? 他来做什么? 方卓厉声道:“其他人刑房候命,我去拜见李大人。” “是!” 县衙偏厅。 李靖坐主位,一脸严肃,泡好的茶水,依旧放在旁边,不曾移动半分。 他身边站着一人,面白无须,年纪和方卓差不多大,神情和李靖一般无二,长相也很相似。 方卓走进来,躬身弯腰,一声拜见李大人,下官来迟,请恕罪,说的极其悠长。 李靖面无表情,道:“免礼。” 方卓这才起身,细细打量着这位一代将才。 面长无须,有些黄,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双目璀璨如寒星。 这气质,不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 方卓知道李靖现在领着刑部尚书,是权宜之计,按照他的性格,官场不适合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踢出权力中心。 战场才是他永久的宿命。 落座之后,李靖率先问道:“墨龙显圣,龙徒相随,今日你治下发生命案,可有这两句话出现?” 方卓规规矩矩的回道:“案发现场发现的。” “目前有什么线索?” “线索明确指向朝元阁。” “那方大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理?” 方卓道:“朝元阁乃是黄家道场,小的位小言轻,正要呈报刑部处理。” 李靖冷哼一声道:“朝元阁妖言惑众,陛下已经做出批示,要你处理好民间谣言,并限期破案,你觉得你多久能把此事处理好?” “三个月。” “太久,给你一个月可行?” 方卓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下官定当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 “好,这是陛下给你的通行令牌,见令牌,如见帝。” 方卓赶忙起身,深躬接下令牌。 李靖回头道:“这是我儿子元嘉,就留在你这里,跟你一起查案吧。” 说完背着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送李大人。” 李靖走了很久了,方卓这才起身。 “我叫李德誉,字元嘉,你叫我元嘉就好,我父亲让我协助你破案。” 你看看人家古人。 求你办事,从来都没有低声下气的态度。 李家的人个个严肃,脸上没个笑容,冰冷的像是冬天的贝加尔湖。 人家当然敬而远之了。 不善官场就不要硬往进挤,挤得头破血流的没个好下场。 李靖有卫国公的头衔,食邑万户,只要不犯错误,安心享乐,做个纨绔裤子,三代不衰。 何必呢? 方卓脸上带着笑容道:“某有元嘉相助,必定超期完成任务。” “哪里哪里,还需要向卓哥讨教。” “那行吧,晚上听我安排如何?” “客随主便。” “回家!” 元嘉脸上惊讶,这人也太随意了,父亲让我多和这小子亲近,确实没问题? 怀疑是怀疑,还是紧走两步跟上了方卓的步伐。 方宅。 到家之后,仇玉和方卓四仰八叉的躺在下人堆里,发出舒服的吟唱声。 元嘉更为惊讶,他怎么能和下人搅合在一起呢? 看着一个老妈子端着两碗香喷喷的黑rou走过来,就发出一阵恶心。 猪rou乃是下贱食物,怎能食之? “我们吃过了,现在一点都不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需要一些茶水来减减肚子里的酒气。” 老妈子笑了一声道:“老吴的壶里就有,你自己去喝吧。” 方卓一脸嫌弃道:“他有口臭,我才不喝他的茶,快给本公子上茶。” 见老妈子要走,说道:“rou留下,我们家里添了新人,算是接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