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完全疯掉了。
范云枝的脸色发白,面对着他一步步倒退,指骨紧紧地掐着金属杆。
“什么离婚?老婆,怎么自说自话呢。”谢时砚的脚步未停,“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老婆,没有我的点头,谁敢判我们离婚?”
数辆路虎沉默着驶入,从四面八方围剿,逼近,将四周围地水泄不通。
范云枝本能的想要将自己缩紧,声线在寒风中发颤:“你疯了吗…大庭广众之下!”
谢时砚慢条斯理地折起袖口,露出线条健美的小臂:“还要感谢老婆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方便老公动手。”
目光贪婪地掠过范云枝那张虽充斥着惊恐却貌美依旧的脸庞,看着雨水代替他的视线,在她颊上留下扭曲的湿痕。
范云枝的喉头发涩,余光中的所有可能脱身的路口都被人围堵。
谢时砚温润地微笑,手指搭上她颤抖的肩膀:“来…”
“啊——”雨伞跌落在地,她挣扎着不让谢时砚靠近,单薄纤瘦的身体抖个不停。
啊…老婆,老婆。
真可怜。
谢时砚舔了舔犬牙,想要将人直接带进怀里。
耳边却传来刺耳喧嚣的鸣笛声,失控的车轮在湿滑地面摩擦,向前极速行驶。
雨的痕迹将司机扭曲惊恐的面容分割成数块,不多时便飞溅上黏濡腥热的血液。
入目便是炸开的白光,范云枝只来得及微微张开嘴,面前人温热的血液就将她的尖叫扼杀在喉头。
她瞪大的眼珠滞涩了几秒,向货车驶来的方向看去。
围在外头的一辆轿车被波及,大半车身都被撞地凹了下去,车盖狰狞地扭曲着,暴露出其下的轿车躯干。
但这不是最为严重的。
谢时砚的手依旧死死扣着她的肩膀,上半身完好,下半身却被卷进了货车车底。
肠子与其他内脏流了她一身,其余的便被货车拖拽着,蜿蜒地穿过斑马路,流淌过每一寸碎肉的间隙。
肉被碾进地里。
范云枝瘫软在地,眼睛发木地盯着面前血腥的场景。
“唔…唔…啊啊啊啊…”她浑身发起抖来。
谢时砚依旧攀附着她,胳膊发狠地箍住范云枝颤抖的小腿,喉间咯出的血肉滴落在她白皙的皮肉上。
温热,随即包裹上阴雨的湿冷。
那双眸子暴凸,似乎显得极度痛苦。
赤红将视线分裂,那是他自己飞溅的血液。
濒死的男人死死缠住浑身瘫软的范云枝,嘴唇翕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被血垢糊住的喉咙却只得发出黏腻模糊的气音。
像是梦中古怪的呓语。
面前人不甘的呢喃与保镖们浮动的身影逐渐远去,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身子止不住地发软。
随即,她任凭自己跌进血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