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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飞燕归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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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小澄,你醒啦。」君澄侧头望去,声音的主人,就是凌轩。

「凌大哥,这里是哪里?」

「松林观。」

「什麽?我们在松林观?」

「不错,你与雷陆战後不支倒地,我原想为你疗伤,可你伤势太重,蔺少阁主说观里有能医创治伤的药草,我们便合力将你抬来了这里。」

「原来如此,那些雷杀门残党呢?」

「蔺少阁主仅凭三言两语,便令他们落荒而逃。」

「少阁主还是那麽厉害...」

「是啊...」凌轩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禁佩服。

「对了凌大哥,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那离归期不就只剩下半个月了!不行,我...」君澄yu起身,却使不上力。

「别动,你伤势太重,需要时间恢复。」

君澄发现自己全身是伤,再望向自己的右臂,却只看见空荡的衣袖。

「你的右臂被雷陆从中斩断,连骨头都碎了,接不回来。」

「我知道...那雷陆呢?」

「si啦。」

「这样啊...」

「怎麽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麽,只是还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战胜了那个雷陆罢了。」

「胜了便胜了,还有什麽不能相信的。」

「是啊,我总算为小楚报仇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怎麽打赢雷陆的?」

「小澄,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啊,竟然敢在那时候出飞燕归来。」蔺晨这时从门外进来,依旧一派轻松的样子。

「我也没想过会成功,只是雷陆破绽已出,我不得不用这招...」

「小楚当年没练全飞燕剑法,你用这招为他报仇,我觉得挺合适。」蔺晨看着君澄说道。

「是啊...能用飞燕归来,祭小楚在天之灵,于愿足矣。」

「等等,你们口中一直在说的小楚,究竟是什麽人?」凌轩问。

「...小楚和我都是流浪的孤儿,十年前的一场雪夜,我们已数日未曾进食,耗尽jg力倒卧雪中,蒙老阁主路过出手相助,才能活到今日。」君澄缓缓说道。

「老头子之後便将他们带上琅琊山,我看他们顺眼,便教了些武功,以便日後行走江湖有一技傍身。」蔺晨说。

「可小楚想报灭门之仇,便终日缠着少阁主。」君澄接着说道。

「而我就教了他们这套飞燕剑法。」

「三年前,小楚查到雷陆就是杀了他一家老小的凶手,急於报仇的他,下场便是...」君澄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技不如人,又被仇恨冲昏头,最後当然连命都赔上罗。」蔺晨讽刺地说着。

「少阁主,你这又是何必...」君澄疑惑地看着蔺晨。

「我早劝过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看你们宗主,筹画了十三年,他都不嫌久了,真不明白楚雪在急什麽。」

「宗主心志异於常人,又岂是我们能相b的。」

「等等,楚雪...你们口中的小楚,是个姑娘?」凌轩如此问道。

「是啊,小楚和我是青梅竹马,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君澄面sey郁。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如此执着於为她复仇了。」

「...其实我当初也不赞同她如此躁进,可小楚心意已决,谁也拦不住。」

「罢了,过往之事无需多提,逝者已矣,来者犹可追,君澄,你接下来怎麽打算?」蔺晨难得地严肃了起来。

「自然得完成宗主交办的任务,只是现在我伤成这样,恐怕得麻烦少阁主您...」

「本公子何许人也,还需要你护送?倒是你,可别给我si在半路上啊,否则你家宗主到时候又怪到我头上,至於凌大夫嘛,我勉强帮你看着吧。」

「谢少阁主。」

「你们俩慢慢聊,本公子要去璿城找美nv玩,跟一群男人待在这里太久,可快把我给无聊si啦。」

蔺晨说完,嗖一声地跃出门外,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凌大哥,你别看少阁主这样,其实小楚之si,他b谁都自责。」君澄见蔺晨离开,悄声说道。

「哦?怎麽说?」凌轩扬起一边眉毛如此问道。

「小楚和我都是在他的眼皮下长大的,少阁主对我们而言就像大哥一样的存在,没能劝阻小楚复仇,导致她命丧於雷陆之手,少阁主至今仍耿耿於怀。」

「那他方才为何那样说?」

「少阁主x情就是如此,越在乎的,越是装作不在乎。」

「原来如此...」凌轩皱眉。

「凌大哥还有什麽想问的吗?」

「我还是很好奇,你们说的那招飞燕归来,究竟是什麽样的招式?我只见雷

陆将你右臂斩断,之後x口便被你的黑剑穿刺而亡,可你不是扔掉了吗?」

「想不到凌大哥竟然对此事有兴趣。」君澄笑。

「我这人就是这样,没明白的事总想弄个明白,莫非你有什麽难言之隐吗?」

「倒也不是,只是凌大哥并非习武之人,我怕我说的你不明白。」

「没关系,你就说吧。」

「好吧,其实很简单,若要以一言蔽之的话,就是,要小心飞走的那只燕子。」

「要小心飞走的那只燕子...」凌轩思索半晌,依旧不明白君澄的意思。「我说小澄...你们这些剑客,怎麽总喜欢把自己的招式说得那麽玄妙?」

「就是那只飞走的燕子啊。」君澄逗着说。

「你这说了不等於没说吗?」凌轩赏了君澄一记白眼。「等等...我怎麽觉得好似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凌大哥听过?」

「嗯...让我想想...」凌轩再度陷入思考。「...有了!」

「嗯?」君澄好奇会听到什麽答案。

「我想起来了,蔺少阁主说过!」

「少阁主说过?什麽时候?」

「就在你扔掉黑剑,手被雷陆斩断的时候。」

「哦?那可真巧,当时我也说了这句话。」

「那这只飞走的燕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抛向天空的黑剑,就是飞走的那只燕子。」

「...不明白。」

「我将黑剑抛至天空,凌大哥一定觉得奇怪吧。」

「是啊,在战斗中将兵器扔掉?简直闻所未闻。」

「这麽说好了,其实飞燕归来有点类似天泉剑法的飞鸟投林,都是以极微妙的巧劲,使剑在空中旋转,令对手防不胜防,进而夺其x命的招式。」

「那有什麽不一样?」

「虽说本质相似,可套路却差之千里,飞鸟投林是以旋劲御剑至对手後颈,直接斩断颈椎,可飞燕归来不是如此,它还需要夜闯帝都

当日深夜,金陵南门外三里,梅长苏一行人已至,潜藏在树林之中。

「小殊,现在呢?」凌轩问。

「等。」梅长苏道。

「等什麽?」

「四更,有人会来接应。」

「谁?」

「自然是我的人了,好了,别多说了,你们先行歇息,待会是场y仗,时候到了我会叫醒你们的。」

「那好吧。」

长夜漫漫,梅长苏想着一年多来发生的一切,谢玉那晚他挺住了,誉王谋逆他也撑过来了,而这场突如其来的由夏江主导的祸乱,却打得他措手不及,幸亏有挚友相助,才得以进展至此,也让他有了反击的机会。

只是他不知道,将这些故人搅和进来,是否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就当梅长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时,飞流拉了他的衣袖。

「火。」飞流说。

「什麽?」梅长苏问。

「那,火。」飞流指向远方。

梅长苏顺着飞流指尖望去,只看见城南那座老g0u渠处,隐约有一抹红。

红点明灭,二长一短,正是约定好的暗号。

「凌大哥,时候到了。」梅长苏唤醒闭目养神的凌轩。

「你的人来了?」凌轩问道。

「是。」

「好,那我叫醒大哥。」凌轩向凌吒走近。

「不用,我醒着。」凌吒说。

「我们拟定的计划,各位还记得吧?」梅长苏集结众人後再次询问。

「记得。」凌氏兄弟和君澄如此答道。梅郎望向蔺晨,蔺晨只是哼的一声,表示无须担心。

「好,这场入侵行动,环环相扣,若是一人失误,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各位明白吗?」

「明白。」众人答道。

梅长苏交代完任务细节後,众人整装待发,就要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恶战。

「该说的都说了,我们出发吧。」凌吒如是说。

「大哥,我有话向小殊说。」凌轩说道。

「去吧,我们在前面等你。」凌吒领着众人离开後,凌轩走近梅长苏,神se略显担忧。

「小殊,你真不把飞流留在身边?」

「此地没有立即的危险,何况有甄平陪着我,够了。」梅长苏说。

「好,既然你都这麽说了,愚兄也不强求,那...我走了。」

「凌大哥。」

「嗯?」

「若真打不过蒙大哥,立刻撤退,我们再行计议。」

「不,我们一定会胜。」

「嗯。」

「等我们好消息吧。」凌轩语毕,头也不回地走向前方,消失於夜se之中。

※※※※

众人悄悄前往废g0u渠,就将抵达时,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

「.

..你们待在这里,我去查看。」君澄说道。

君澄悄声靠进,忽然一道剑光自树林里穿出,锵的一声,君澄拔剑挡住攻击,在这一瞬间,他发现了对手的迟疑,举剑挥下。

剑,却在那人面前三寸停了下来。

君澄望向剑身,看见上缘有对手指,手指的主人,竟是蔺晨。

「少阁主,你这是做什麽?」君澄讶异地说。

「小澄,你看清楚他是谁。」蔺晨徐徐说道。

君澄转头望向对方,却因夜se漆黑,无法辨认来者容貌。

「君澄,是我啊。」那人如此说。

「这声音,怎麽如此耳熟。」君澄暗自说道。

「把灯点着吧。」蔺晨说。

「是。」那人答应。

灯一亮起,暗夜也稍稍明亮了起来,光线虽弱,却仍提供了视野,君澄这才认出眼前之人。

「黎纲大哥,是你啊!」君澄兴奋地说。

「方才交手时,我便知是你,本想叫唤,可你的剑来得太快,幸亏少阁主认出我来,否则可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黎纲心有余悸地说道。

「黎纲大哥抱歉啊,我太着急了,才没认出你来。」

「凌大夫他们呢?」黎纲问道。

「在後面等着呢。」

「去带他们过来吧,该出发了。」

「好。」

黎纲望着君澄循原路回去,不一会便带了两个人回来。

「这位是?」凌轩见到生面孔,如此问道。

「在下乃江左盟中人,名唤黎纲。」

「你就是小殊派来的领路人吗?」凌吒问。

「是。」黎纲答道。

「不过黎大哥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照宗主的安排,你不是该在便道里等待吗?」君澄问。

「没错,可你们超过预期的时间却迟未出现,我才出来查探,便遇到你了。」

「原来如此。」

「你们有什麽事耽搁了吗?」

「没什麽,就是宗主交代的时间久了些。」

「看来宗主这次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黎纲喃喃说道。

「废话,对手可是蒙挚,当今的大梁第一,你以为这麽容易啊。」蔺晨说。

「没想到少阁主也有紧张的时候。」黎纲暗自窃笑。

「你那麽行,那给你打好了...还不带路!」蔺晨催促着。

接着黎纲便在前引路,众人随其进入废g0u渠後,又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通往城内的便道了,此便道蜿蜒曲折,若各位跟不上,叫唤我一声,我会放慢脚步。」黎纲说。

「少废话了,快走吧,大爷我明早还和京城的美人有约呢。」蔺晨嘻笑道。

「好。」话音一落,黎纲便在昏暗狭小的便道中跑了起来,表面上看起来穿梭自如,事实上若没有良好的t力与对地形的熟悉,是无法行进地如此之快,幸亏众人皆为习武之人,也足以跟上黎纲的脚步。

反观凌轩,可就苦了这位大夫,没有底子的他虽奋力跑着,可随着时间与距离的拉长,凌轩的t力也开始急遽耗损,这也使得他渐渐落後,终於在一个弯道处消失了踪影。

「黎大哥,等等。」君澄说道。

「怎麽了?」黎纲问。

「凌大哥跟不上了。」

「好吧,就快出去了,我们在此歇息一会。」

「凌大哥,还行吗?」君澄回头找到凌轩後如此问道。

「还...还行,我...跟得上。」凌轩气喘吁吁地说。

「凌大哥,若真的不行,我叫黎纲大哥慢点。」

「不...不用,我跟得上。」

「好吧,那凌大哥歇息好了我们再出发。」

「我...没事,走吧。」

「凌大哥不再休息一会吗?」

「不用...走吧!」

「好。」君澄扶起凌轩後,突然将他背至身後。

「小澄,你这是做什麽?」

「我年轻力盛,背着凌大哥走没问题。」

「你重伤方癒,等等又有场大战,放我下来。」

「我的身t我自个儿清楚,在回到九安山之前就好的差不多了。」君澄自信说道。「凌大哥和少阁主的秘方真有用,短期之内就让我完全恢复了,现在的t力b起之前更是好上不少。」

「放我下来,这样太难走了。」凌轩见到众人後,难为情地说道。

「小轩啊,你就别逞强,让小澄背着你吧。」凌吒说。

「是啊,凌大哥,就快出去了,这一点路不碍事的。」

「...那好吧,小澄,麻烦你了。」凌轩心里虽不愿意,可这是最好的方法,他若固执己见,只会拖垮了众人的速度。

「凌大哥这什麽话,我都没能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君澄转头对着身後的凌轩如是

说。

「医治患者是我的天职,何须言谢。」

「就知道凌大哥会这麽说,那我们走了。」君澄笑道。

「嗯。」

「黎纲大哥,出发吧。」君澄说。

黎纲再次奔走於便道之中,之後众人又经过了十余个弯道,总算看见出口。

「呼,我们到了。」黎纲喘了口气。

「黎纲大哥,辛苦你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了。」君澄缓缓说道。

「好,我会在上一个弯道处守着,等你们的消息。」

「嗯,再会。」

「告辞。」黎纲说完便往原路走去,最後隐於黑暗之中。

「小澄,可以放我下来了。」凌轩拍了拍君澄的肩膀。

「这位黎纲,还真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啊。」凌吒望着便道,浅浅笑着。

「黎纲大哥是个有任务在身,就会变得拘谨的人,你们不要介意。」君澄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怎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介意,他这样倒是令我很欣赏呢。」

「黎纲大哥也一定很想和你们结识的。」

「是吗,哈哈哈哈。」凌吒大笑,流露出万丈豪情。

「看大哥这样,还真像回到了当年啊!」凌轩说。

「或许是太久没像今日这般,能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为一个目标而奋斗了吧。」凌吒回道。

「大哥果然还是适合现在这样子。」

「哈哈哈哈,我在松林观时,就那麽不好吗?」

「倒也不是,只是...这才是我记忆中的大哥啊。」

「不管怎麽样,大哥始终还是大哥,小轩,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

「待在松林观十年,大哥说话都不一样了,喜欢故弄玄虚了。」

「小轩,别以为大哥听不出来你在损我。」凌吒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凌轩也跟着笑了起来。

「咳咳。」蔺晨这时咳了两声。

「好了,别忘了我们有正事要办,小轩若歇息够了就出发吧。」凌吒低声道。

「我已经休息够了,倒是大哥你们没问题吧?」看见其余四人一副轻松的模样,倒让凌轩觉得这句话是多问的了。

「对了,少阁主,我有一事不明。」凌轩如此说道。

「什麽?」蔺晨说。

「我们此次是为了蒙挚而来,为什麽要先去禁军军营?」

「还以为是什麽大事...小澄,你说吧。」蔺晨回道。

「凌大哥,若我们没有先制伏禁军,之後便会有很大的风险。」

「哦?怎麽说?」

「要是我们和蒙将军交战时,夏江派禁军围攻,那就功亏一篑了,所以制伏禁军乃是首要之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凌轩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说。

「那我们就...各自出发吧,蔺少阁主,夏江那就交给你们了。」凌吒语气坚定,扛着凌轩冲了出去。

※※※※

众人兵分二路,凌吒和凌轩往禁军军营,君澄和蔺晨则到悬镜司搜捕夏江。

「大哥,为什麽是我们来禁军这?」凌轩被夹在凌吒腋下,如此问道。

「禁军副统领,密信至九安山求援。」凌吒飞快地回答。

「大哥怎麽知道的。」

「自然是小殊告诉我的。」

「可就算禁军副统领传书求援,也和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啊。」

「这位副统领,名叫云和,是我的旧友。」

「原来如此。」

「小殊知道他是我的朋友,便将这件事情托付给我。」凌吒低头望向凌轩。「小轩,我看这麽下去不是办法,军营那你帮不上忙,不如你和飞流去找蔺少阁主他们吧。」

「大哥,这怎麽行?」

「我与云和越快交头越好,带着你我跑不快,可又不能抛下你一人,还不如就此分开。」

「...可蔺少阁主那,我一样帮不上忙。」

「你本来的任务就是医好蒙挚,大哥觉得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可在他们找到蒙挚之前,我也派不上用场。」

两人争论半天仍没有结果,凌吒於是心生一计。

「那不如...」凌吒缓缓说道。

「嗯?」

「不如你回家去。」

「什麽...」

「听我说完...」凌吒眼神游移。「我房里,你动过吗?」

「没有,大哥为何这麽问?」

「那好,我房内西侧的兵器架,有我当年配戴的宝刀,你回去给我拿来。」

「宝刀...大哥要宝刀何用?」

「待会与蒙挚交战,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怎麽行,要知道他的配剑,可是闻名天下的白虹剑。」凌吒见凌轩渐被说服,缓缓地说着。

「...兵器的事我不清楚,

可既然大哥要,我便回去帮你拿吧。」

「好,那我们便在悬镜司外相见吧。」

「嗯...那大哥自个小心。」

「飞流,凌轩叔叔就交给你保护了,好吗。」

「嗯。」飞流点头。

「去吧。」

看着凌轩离去的背影,凌吒暗自说道,「小轩,你别怪大哥,大哥实在是不想让你置於险境之中啊。」凌吒说完,叹了口气,便往军营奔去。

此时,另外两道身影穿梭在金陵城的夜se之中。

「少阁主,为何我们是去找夏江,而不是去找蒙将军呢?」

「我还以为你不笨,没想到你跟凌大夫差不了多少。」

「我实在想不透,才会问少阁主的。」

「你说,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麽?」

「找到蒙将军,并且治好他啊。」

「那为什麽却是先找夏江呢?」

君澄细细思考着。「因为...夏江控制了蒙将军?」

「这不就对了吗。」蔺晨用手中扇子敲了君澄的脑袋。

「我明白了。」君澄r0u着头顶,继续说道。「与其漫无目的找寻蒙将军,不如直接找到夏江,便能知道蒙将军的所在。」

「不错嘛,说你笨,却又没那麽笨。」

「谢少阁主夸奖。」

「我可没在夸你,我是在说你笨啊。」

君澄明白自己又中了蔺晨的计,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麽?」蔺晨问道。

「我笑,是笑我和小楚以前也是这样被少阁主捉弄。」

「啧,说好了不再提她的。」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君澄自觉说错话,却不知道能说些什麽来弥补。

「不知道...凌大哥他们办得怎麽样了。」君澄勉强开口,希望能缓解僵住的氛围。

「谁知道呢。」

「那...少阁主。」

「嗯?」

「你觉得夏江会把蒙将军藏在哪里。」

「小澄啊...」

「是?」

「你要是再问这种笨问题,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我只是...」

「我明白,我没事,你也别自责,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错。」蔺晨语气平缓地说着。

「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给我跑快点,要是跟丢了我可不等你。」於是两人急奔了起来,转眼间,便消失於夜se中。

而另一方面,凌吒也已抵达军营。

「不知道老云这家伙现在怎麽样了。」凌吒躲在暗处喃道。「都当上副统领了,功夫应该有长进些吧。」凌吒自个笑着。

「喵。」凌吒脚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谁?竟敢深夜擅闯军营!」远处传来侍卫的声音。

「喵!」

「我说小猫啊,我跑了大半个京城都没人知道,就你发现我,你也是高手啊!」凌吒对着眼前的黑猫说着。「看来退步的人是我呢。」凌吒又笑。

接着凌吒纵身一跃,翻上屋顶,只见他四处张望,确定了副统领府所在之後,便飞身而去。

当侍卫赶到时,只见那黑猫趴在地上打呼噜,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禁军副统领云和正打算就寝,就当他要吹熄灯火时,忽见外面一道黑影闪过,他悄悄地拿起武器躲在墙边,伺机而动。

「叩叩。」云和打算拔刀时,正好响起敲门声。

「谁。」

「老云,是我。」门外之人说道。

「你是...」云和心里暗暗吃惊,会这麽叫自己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我是凌吒!」

「凌吒...怎麽可能?」

「这世上喊你老云的,难道还有第二人吗?」

「...真是凌兄?」

「你开门不就知道了?」

云和右手按着腰际的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扉。

门外之人缓步进入房内,朝着里面走去。

「你要做什麽?」眼见来人没有攻击意图,云和稍减防备。

「点灯啊,不点灯你怎麽知道我是谁。」随着灯火点亮,来人的样貌也跟着显露无遗。

「凌兄,当真是你?」云和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

「千真万确。」凌吒徐徐说道。

「阔别多年...想不到能在这种时候见到你。」

「我正是为此回来的。」

「什麽?」

「你我认识这麽久,我也就直说了。」接着凌吒便将自己出现在此的缘由,滴水不漏的告诉云和,希望他可以协助统领禁军,不为夏江所用。

「我明白了,只是...」云和面有难se。

「只是什麽?」凌吒问道。

「夏江知道我不服他,便抓了我一家老小,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

动。」

「这还不简单,等我们平了这事,你家人自当安全。」

「凌兄说的没错,可除此之外,现禁军约有半数皆投靠夏江,少数不服之人不是身首异处,就是像我这般因亲眷被抓而不得不从,若要统领恐怕...」

「想不到这夏江手段如此y毒,不过...」

「凌兄可有妙计?」云和问道。

「我本不想这麽做的,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我了。」凌吒这时拿出临行前梅长苏交给他的宝剑,如此说道。「老云,这是陛下的配剑。」

「...陛下的剑?凌兄有何打算?」

「陛下御赐此剑,用意在於收服人心,等会你随我出去,我们用这剑,一统禁军吧。」

「凌兄是想...」云和此时心里已有了底。

「不错...不服者,斩。」

「...好吧,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云和语气无奈,却也别无他法。

「那就麻烦云兄了。」凌吒语气坚定地说着。

两人达成共识後,云和便迅速地将所有禁军集结於校练场。

「禁军听令!」云和站在校练台上高声呼道。「深夜将尔等集结於此,乃因本将有话要说。」云和望了台下一眼,叹了口气。「如今蒙将军遭夏江控制,在列的各位也多半投向夏江,仅有少数人苟延残喘,等待机会,而现在...这个机会,总算来了!」

云和转头望向凌吒,凌吒点头,大步走出。

「各位禁军将士,我是凌吒。」听到这句话,台下产生一片sao动,有的是因为认识凌吒的大名,有的不清楚凌吒是谁,但凌吒皆不予理会,继续说道。「我今日来,是来统领禁军的。」

「你是谁啊,凭什麽统领我们?」台下传来声音。

「我是谁不重要,至於我凭什麽...凭这把陛下御赐的宝剑。」

「拿着把剑就说是陛下御赐,你有证据吗?」那人持续说道。

「你若不信,可以上来查看,剑鞘上有陛下的龙印和宝珠。」

「就算是陛下御赐的又如何,现在京城被夏首尊一手掌握,你又能...」话还没完,说话之人已倒在地上。

「还有谁不服?」凌吒正se说道。

整个校练场一片噤声,显然被凌吒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慑住了。

「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能把我们都杀了!」被夏江收买的士兵大呼,打算联合起来对付凌吒。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从,一时之间,竟有数十叛军起身反抗。

云和暗自摇头,叹他们不知道凌吒的厉害。

「陛下口谕,见剑如见朕,不服者,斩。」凌吒高举宝剑,大声疾呼。

「别理他,咱们上,杀!」

「...既然你们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凌吒语毕,两臂下垂,双目微闭,似乎不打算主动攻击,叛军们虽感到奇怪,却仍继续冲上前去,紧紧包围住凌吒。

忽然间,凌吒长叹了一口气,刷一声ch0u出宝剑,一道金光闪现,离他最近之人瞬间倒下。

凌吒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後冲向叛军,剑势之快有如一道金se闪光,而这金光於校场之上大杀四方,彷佛武神再世,顷刻间,数十叛军竟剩不到十人。

「服不服!」凌吒大吼。

「跟他拚了!杀啊!」

凌吒太强了,区区七八人岂是他的对手,转眼间,只剩最後一人。

「...饶...饶命啊...!」仅存的叛军跪倒在地,下身已是一片sh漉。

「还有谁不服!」

此时校场上再也无人出声,就连原已投向夏江的人,也都屈服於凌吒的武力之下。

「好,既然没有人出来,那我们现在就是同一阵线了。」凌吒环顾四周,大声说道。「我知道诸位当中多数已倒戈夏江,可你们想想,你们所斩的官,哪个不是大梁的臣?你们所杀的人,哪个不是大梁子民?你们就这麽甘心被夏江利用吗!你们就这麽乐意看见大梁崩毁吗!」凌吒慷慨激昂地说着。「过去你们如何我不管,现在我需要各位的帮忙,蒙将军需要你们,大梁更需要你们!谁愿与我一同抵御逆贼夏江,共保大梁!」

「我等愿意!」禁军群情鼎沸,无一不被凌吒的言论折服。

「老云,那这把剑,我就交给你了。」凌吒眼见大势已定,转头望着云和。

「凌兄,还是那麽厉害啊,竟能将出剑力道与位置控制得分毫不差,被斩之人只是昏厥,并无受伤。」云和赞叹说道。

「过了十多年,剑都钝了。」

「凌兄谦虚了,若非你手下留情,这些叛军的人头早就不保了。」

「哈,修行了十多年,凌某已不想再造杀业,何况这些军士也只是为了生存而走错路,给他们一条活路,日後改过自新,还有大用,呜...」

「凌兄,怎麽了?」

「...确

实老了。」凌吒低头望着腹部,云和顺着视线看去,发现一道刀口。

「凌兄,你受伤了!」

「是啊,不过不要紧。」

「我找人来给你包紮。」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

「何事?」

「我还要救蒙挚。」凌吒压着腹部伤口,血仍不断流出。

「凌兄,若你要去救蒙挚,那更应该听我的。」

「.....」凌吒明白云和之意,点了个头。

「包紮一会花不了多少时间,最起码也要把血止住。」

「...好吧,不过老云,你替我做件事。」

「嗯?」

「你燃起烽烟,让我的同伴知道这里办妥了。」

「好。」

※※※※

烽烟起,局势变。

滔天的烽火,唤醒沉睡的夜空,也惊动了帝都的安宁。

「叩叩叩。」此时的悬镜司深处,响起阵阵敲门声。

「谁啊?」房内之人问道。

「首尊大人,出事了!」叩门者说。

「出事,出什麽事?」

「禁军军营...方才燃起了烽火!」

「什麽!」

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夏江冲出屋外,抬头望向西南处。

「这烟,是什麽时候烧起来的?」

「就在不久之前,属下看到立刻就来通知您了。」

「难道是靖王回来了?」夏江忖度着。「云和的家人在我手上,他断然不敢如此...不对,若是靖王攻进来,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吹草动...一定又是那个梅长苏。」

「首尊大人倒是机灵,可惜啊,大势已去。」此时屋顶处传来声音。

「好小子,轻功不错啊。」夏江暗暗吃惊,先前竟完全没注意到屋上有人。

「那是自然,否则怎敢深夜前来拜访夏首尊呢。」那人戏谑地说。

「阁下不过只身一人,要抓我,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吧。」

「当然不只我一人,首尊大人转头看看。」

夏江回头,只见一把雪白的剑,正对着自己的脑袋,而持剑之人,正是方才叩门者。

「你们究竟是谁?」夏江临危不乱地说道。

「夏首尊老谋深算,难道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吗?」屋上之人说道。

「靖王手下可没有这种人,二位是梅长苏派来的吧。」

「错了,他才是梅长苏派来的,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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