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贵客,溶月径直回了自己屋。
若是以往,陈氏肯定要使唤她做这做那,今日倒是稀奇,客客气气地让她“回屋好好歇歇”,也不知是不是不敢使唤自己了。
她刚回屋坐在梳妆台前头没一会,姜文诚也回了屋,连句寒暄都没有,迫不及待地问她:“溶月,你怀上身子没有?”
溶月一手正摸在步摇上往下拔,看了姜文诚一眼摇了摇头。
姜文诚皱眉道:“这么久了还没怀上?要不……要不找个郎中来瞧瞧?”
溶月淡淡地答道:“之前郎中瞧过了,我身子并无大碍。”
姜文诚看出来她态度冷淡,讨好地笑笑:“瞧我这嘴,是为夫说错话了,这种事也急不得,娘子莫怪。”
“娘子”二字听着格外别扭,溶月动了动嘴唇,其实很想同姜文诚说,咱们和离吧。
她其实已经打定主意,真到怀有身孕的那一日,她也绝无可能回姜家来!
她想与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一起抚育孩儿长大。
纵使两人前路飘渺,可她相信徐弘川!他说过的,只管跟着他,其他一切都有他来安置。
姜文诚尴尬地找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溶月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拆着头上的发髻,见他还不走又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姜文诚小心地笑笑说:“我……这……这几日我在房里睡……”
他见溶月脸上不大自在,赶紧又解释道:“堂兄和堂嫂就住在西厢,让人瞧见我……我不在房里……这也不合适……”
溶月点点头,挑起嘴角来自嘲一笑,两人如今的处境滑稽又尴尬,他连回房睡都别别扭扭,而自己更是嫌恶极了,根本不愿与他同处一室。
可如今这情形也没有别的法子,溶月忍着恶心,勉强说道:“知道了。”
她犹豫着刚想说,让他去睡在对面书房的罗汉床上,伺候他的丫头此刻在外头禀报说,表少爷害了风寒,这会正头疼,让大少爷过去瞧瞧。
姜文诚回屋后屁股刚挨上圆凳没一会,还没坐热就又心急火燎地出去了。
溶月在自己的寝房里,也不敢更衣,说来真是讽刺,她竟怕与她拜过天地的夫君瞧见她的身子。
每每与姜文诚同处一室,她都好像做了对不起徐弘川的事,心里格外别扭。
溶月轻轻蹙了一下秀眉,那浑人总是一口一个“野汉子”、“野男人”的,还真是让他说中了,她如今面对姜文诚,确实好似自己偷人似的。
想起徐弘川吃醋的模样,眼里全是占有欲,恨不得把她一口吃了!
溶月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一丝甜笑来,心里笃定主意,她的心已经给了他,绝不可能再与其他男子同榻而眠。
溶月等了半个多时辰,姜文诚没回来,他的丫头倒是来传话,说大少爷要照顾表少爷,今晚就不回房了。
溶月长舒了一口气,去把房门栓好,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宽衣解带安心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