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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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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沉垂野笑了,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

侧过身,用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秦玉桐说:“姐姐,你看,他不敢承认。”

“他连喜欢你都说不出口,又怎么会好好对你呢?”

整个津市一中,谁不知道秦玉桐是天上的月亮。

她漂亮,成绩好,家世背景在旁人眼里也带着一层神秘的光环。追她的男生不是没有,但那些情书和礼物,通常在递到她本人面前之前,就被林耀或者别的什么人给拦下了。

久而久之,大家形成了一种共识:秦玉桐是女神,是用来仰望的,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谁要是真的去追她,反倒是成了一种唐突和冒犯。

林耀享受并维护着这种局面,这让他觉得自己是离月亮最近的那颗星星。

可沉垂野不一样。

他不是星星,他是一颗没有轨道的陨石,带着焚毁一切的姿态,就是要撞向那轮月亮。

林耀败下阵来,他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愤愤地松开手,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却依旧用能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沉垂野的后背。

沉垂野像是完全感觉不到那道视线。

他伸手,握住秦玉桐课桌的边缘,轻轻一拉。

“吱——”

秦玉桐的桌子被他拉得向他那边挪动了十几公分,桌腿和他的桌腿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两张桌子之间,再也插不进第叁个人。

“姐姐,”他侧头,白色的发丝蹭过她的校服衣袖,“这样近一点,你就不怕了。”

“……”

上课铃在这时突兀地响了起来,像一声救赎的号角。

数学老师夹着教案走了进来,教室里的诡异气氛瞬间被冲散,大家纷纷坐正,拿出课本。

只有林耀,还梗着脖子,眼眶红红瞪着那边。

沉垂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翻开了自己的数学课本。他的书很新,连一点折角都没有。

他用那只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手,将课本又往秦玉桐的方向推了推,直到两本一模一样的书,封面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轻声说:“姐姐,这道题我不会,你待会儿教教我。”

数学老师是个地中海,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他扶了扶眼镜,开始在黑板上“唰唰”地画椭圆双曲线。粉笔灰在从窗户斜射进来的沉闷的光线里,像一群迷路的飞蛾。

秦玉桐感觉自己的后背几乎要被一道视线烧穿。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林耀的。那目光里混杂着愤怒、不甘,还有一种委屈,像一头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兽。

而她身侧,则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沉垂野的气息很干净,像雪,或者说,像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清冽,带着一丝非人间的冷。

秦玉桐低下头,拿起晨光出的黑色水笔,笔尖悬在练习册的题目上。解析几何的压轴题,繁复的参数和图形看得人眼晕。

“姐姐,”身边的人又开口了,像情人间的耳语,“从哪一步开始看?”

笔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在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那过分亲昵的距离和称呼,指着题目里的第一个条件:“先设点,联立方程……”

她的声音很稳,吐字清晰,是那种老师最喜欢的标准好学生声线。

她讲得很认真,试图用解题的逻辑来驱散内心的混乱。可身边的人,心思显然完全不在题目上。

秦玉桐的指尖点在“焦点”两个字上时,沉垂野的目光却落在她葱白一样的手指上。

当她的笔尖划过辅助线时,他的视线又黏在她微垂的眼睫上。长而密。

“姐姐,”他忽然打断她,“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秦玉桐的讲解戛然而止。

“……是飘柔。”她顿了顿,还是回答了。货架上最显眼的就是这个牌子。

“很香。”他说,语气里是纯然的赞叹,不带一丝轻佻,“像……下过雨的栀子花。”

他的头又凑近了些,白色的发丝几乎要蹭到她的脸颊。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后背却撞上了椅背。退无可退。

“听课。”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哦。”他应了一声,乖巧得像个挨了训的小孩。

可没过两分钟,他又开了口:“姐姐,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

“比我们老师的板书还好。”

“……”

“姐姐,你教得真好,我好像有点懂了。”

秦玉桐终于放弃了。她发现,给他讲题,就像试图给一只猫解释微积分。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知识上,而是在她这个人身上。

奇怪的是,她心里那股被冒犯的恼怒,竟然渐渐被一种诡异的成就感取代了。

好像……教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看着他用那样崇拜又依赖的眼神望着自己,也不是一件那么难以忍受的事。

日子就像窗外那场下不完的秋雨,湿漉漉地,一天天过去。

津市一中的校园里,渐渐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有秦玉桐的地方,不出叁米,必然能看到那个白发的少年。

她去水房接水,他会拿着空空如也的杯子跟在后面,不说话,就站在她身后,像个沉默的影子。等她接完,他会自然地接过她的杯子,拧好盖,再递还给她。

午休去食堂,他雷打不动地坐在她对面,将餐盘里所有的胡萝卜丁、姜丝、葱花,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地挑出来,然后只喝那碗清汤寡水的免费汤。

吉晨雨曾咋舌说,这位少爷是靠光合作用活着的吗?

体育课,女生测八百米,秦玉桐跑得脸颊绯红,呼吸急促。沉垂野就抱着一件他的校服外套,站在终点线。她一冲过线,那件带着他清冷气息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肩上,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瓶拧开了盖的娃哈哈AD钙奶。

林耀气得在篮球场上把篮板砸得“哐哐”响,好几个叁分球都投成了叁不沾。

一开始,秦玉桐还会拒绝,会躲闪,会明确地说“请你不要这样”。

可沉垂野就像一块牛皮糖,或者说,他像水。你用拳头打过去,他只是暂时凹陷,等你收回手,他又恢复原样,无声无息地将你包裹。他的坚持里没有攻击性,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纯粹。

渐渐地,秦玉桐从反抗,到无奈,再到麻木,最后,成了一种习惯。

当她发现自己课间会下意识地看一眼身边的空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时,心里猛地一惊。

这种习惯,比任何强迫都更可怕。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林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两张最新的电影票,《建国大业》,眼下最火的片子。他捏着票,像揣着个宝贝,磨蹭了半天,才红着脸走到秦玉桐桌边。

“玉桐,那个……周末有空吗?我爸单位发的票。”他把票递过去,满是期待。

秦玉桐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白得晃眼。

沉垂野拿过一张电影票,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发出一声轻微的、不解的“咦”。

“姐姐,”他歪着头,看向秦玉桐,眼神无辜又纯良,“这种电影,不是学校组织包场,给老干部看的吗?”

林耀:“你懂个屁!这叫献礼片!”

“哦,”沉垂野慢悠悠地把票放回桌上,指尖却状似无意地在秦玉桐的手背上轻轻划过,酥麻的痒,“可是姐姐这么漂亮,周末不应该去看《非常完美》或者《恋爱前规则》吗?听说里面的女主角都穿得像公主。”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林耀因为打球而满头大汗校服领口都湿了一片的狼狈样子,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凑到秦玉桐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姐姐,他好吵。”

“而且,他总是一身臭汗就跑过来,脏兮兮的。”

“不像我,我身上只有姐姐喜欢的栀子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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