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怎么脱敏……” “我要在你身上写字。” “什么?” “就是摸你,手给我。” 这种话怎么能说得义正言辞的。 “用面粉吗?” “比用笔好吧。” “不是,但为什么要写字?” “画画会好一点吗?” “不是这个问题!” “手,给我手。” 相比程牙绯能想象到的色情画面,手上倒是显得无所谓了。况且,她确实也想解决这个问题,便乖乖地将手递了出去。 沾着面粉的指尖,在她的掌心画下了几条无法识别的曲线,毕竟在她看来是倒着写的,即便是看着运动轨迹,也没认出是什么字,面粉太少了,像没墨了一样。 “我认不出来。”她为难地说。 “没有叫你认。” 在掌心写完后,周品月又沾了沾指尖,往手腕内侧走,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忍不住把手抽走,而提前固定了她的手臂。 好痒。 她不禁往后缩,靠在洗手台边缘。 除了痒,还很热。她觉得耳朵现在一定红透了。 手腕上的写完了,但放下来的话,面粉随时乱掉,周品月说:“保持好。”她也就不敢把手放下来。这怎么不算和梦相似呢?梦里也是被限制了活动,也是被钳住手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更难以忍受的来了,她退无可退,而周品月贴了上来,双手绕到她的背后。 “等一下,不是写字吗?” “是啊,不然呢?” “那为什么这样。” “在背上写,不行吗?” “也不是……” “那就当你没有意见了。” 这么近的距离,心跳声会被听到的。而且腿还挤进了她的双腿间,某处紧紧贴着耻骨,一点小小的动作,都会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衣服被撩了起来,撩得不高,只是露出后腰。她倒是希望撩高些,至少别在腰上,但确实就是在腰上开始写了。 “真的很痒。”她抱怨道,也是为了掩盖自己发抖的真正原因。 “忍着吧。”声音从耳旁传来,她有些挫败地别过脸,使耳朵远离声源,无措地将另一只手撑在洗手台边缘。同时她得一直张开眼睛,提醒自己这是安全的现实,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发现她们所做的不耻之事。 一笔一划都是煎熬,若没有面粉,感触不是这样粗糙,说不定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数着自己的呼吸,克制着不乱扭,直到周品月说:“写完了,但是衣服放下来的话,会乱掉的。” “那你就不要写在这种很麻烦的地方……”她的怨声被打断了。 “你觉得是把衣服脱掉好,还是一直撩着?” 她赶忙说:“脱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好,那你自己保持撩起来。”周品月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让她想起门诊的医生。 除了配合治疗,还能怎么办呢?她绕到背后去撩衣服,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看起来肯定很奇怪。 “那既然撩起来了,接下来就写肚子上。” “就不能全都写在手上吗?” “没关系的吧,其它地方反正不都摸过了。而且如果只脱手上的敏,有什么意义。” 说得就像真在脱敏似的,根本就是借口吧。 沾着面粉的手指碰到肚脐上方的肌肤,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收腹。 这比想象长辈知道自己会自慰还出格一点,但好像是因为太出格了,她觉得母亲应该想象不到自己会干这种事,反胃感倒是没那么强了。 “没事的,”周品月轻声说道,空着的手抚上她的侧腰,试图安抚,但完全起了反作用,“很快就好,这里也还是很痒吗?” 不是痒,可她点点头,并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显得不那么奇怪。 “我写快一点。”确实快了,本来是在一笔一划地写,现在变成连笔了。她想不到周品月会写什么,像类似的色情作品那样写一些侮辱性的话?或者反其道而行之,像网络流行的话题那样写“我爱你”,或关于身体主人的各种各样的优点。 哪种都不像。 周品月的手指离开了肚子,又沾沾面粉,把她滑落到肋骨下方的衣摆往上卷,在那个字上补了几笔。为了把前后的布料都照顾好,她只能在侧面把衣服拉紧勒住。 这样好别扭。 “你要写多少?” “唔,我算算。” 还要算? “十二个字吧,”周品月说,“现在四个。对了,除去已经写完的部位,剩下的你想写哪里。” “不能写在一起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这是脱敏治疗。” “……我以为这个只是借口。” 周品月抬眼看着她,歪歪脑袋说:“好吧,那说实话,因为我不想。” 但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虽说这应该不是某种命令。 “那……写在另一只手上呢?”她尽可能还是不想要往下半身走,盘算着上半身还剩下哪些部位,“还有脖子可以吗?脸上呢?” “脸刚刚碰过了,对称的部位只能算同一个。脖子的话,可以吧。” “那,还有上面一点的背……啊,”那肯定得脱衣服了,“不了,腰的侧面呢?” “你不怕痒的话,可以,但也只能算一边哦。” “好吧。” 这么努力也只想得出两个,还有六个。 不脱衣服就可以的部位还剩什么? “脚上?” “可以,但只能算一个脚背。” “脚踝不能另算吗?” “不行。” “为什么?” “都说了,因为我不想。”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偏偏穿的是长裤,如果把裤腿卷起来,最多也就是多个小腿。“小腿呢?能算吗?” “嗯,可以,算一条。还有四个。”周品月伸出四根手指。 这么认真地讨价还价,除去自己的羞涩,有点可爱又有点搞笑,程牙绯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干嘛。” “你别为难我嘛。” “我没有为难你啊,我在帮你。” “好,谢谢周医生。” 周品月皱皱眉,似乎有点出戏了,硬着头皮说:“好了,快说,还有哪里。” 其实,就算豁出去,为了守住下半身而把上衣脱了,大概也凑不够四个。胸大概只能算一个,背算一个,就算把锁骨算上,也还差一个。 笑完了,程牙绯又感到难为情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脱裤子,一旦脱裤子,那真的就刹不住车了。她不想一口气跳过那么多阶段,那不还是跟炮友一样吗?而且这样急功近利的话,总觉得不会有好结局的。 她把虚抬在空中的那只手抬高些,保持着角度,搭在周品月的肩膀上,示好地说:“那个,可以商量一下吗?” 周品月反而不太适应了,往后退了一点,移开目光:“你说。” “如果我脱掉上衣,胸可以算两边吗?” “然后呢?” “然后,背上一个,锁骨一个,可以吗?” “锁骨和脖子差不多吧。” “不一样啊,连方向都不一样。你就答应我吧。” 周品月把她搭在肩膀上的手撤走,叹了口气,小声说:“你要脱衣服的话,手上的面粉会乱掉。” “没事啊,可以不脱这个袖子,就挂着。” “也不是一定要……” 那个瞬间,她意识到,或许周品月并不是在一味进攻,而是和她一样,有一些不想突破的边界,好比飞机的决断速度一样,到达了就绝对无法停下。莫非锁骨就是这样的一个边界吗?还是说,是脱衣服? “你不想我脱衣服啊?”于是她说。 那女人一脸噎到的样子,抿着嘴巴,随后笑了一下,似乎被激将了。 “又不是没见过。” “那我脱咯?” 回应她的声音十分执拗:“脱吧,快点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