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映徽惊喜地向下喊:“丧尸不多!快!就从这里走!” 最前面的丧尸距离她们只有几米远,密集的尸群相互碰撞着挪动,前面有丧尸皮肤像抹布一样破烂,中间有的口角还溢着血,后面的某只没了半截下巴,撕裂处丝丝缕缕的肌rou就像破洞牛仔裤的破口。 说话间游瑭和夏临清也爬上了桌子,游瑭知道这桌子太小,两个人同时翻使不上劲,拍拍夏临清,示意他先上去。 一只身穿红t恤的纤瘦女丧尸已经到了近旁,必须拖延时间,游瑭有些心焦,啧了一声抽出尖刀。 左手叩死女丧尸干瘪惨白的脖颈,一刀插进凹陷的眼窝。 头顶传来夏临清的催促,游瑭顺着力道把尸体推进尸群,跳上桌子右手去攀墙头。 夏日炎炎,游瑭的手指能感受到guntang粗劣的墙砖,翻过这面墙就是逃出生天。 游瑭正往上爬,突然右手一松,游瑭大惊,知道遭了。 攀岩是他练得最好的项目之一,刚刚难免有点托大,觉得自己单手就能上去,完全忘记手上沾满了滑溜溜的油,一下子直接脱力,整个人腾空下坠! 死在这种事上也太憋屈了,游瑭听见身下丧尸如雷般的吼声,有丧尸干枯的手爪刮到了小腿,游瑭又恶心又惊惧,后背上一片鸡皮疙瘩。 要被这些恶心的东西分食了么?掉下去恐怕来不及变成丧尸就先被啃成骨架了吧。 完了,死在这的话那批试验品怎么办,万一转化成功…… 突然间游瑭整个人一震,抬头一看骆映徽和夏临清同时抓住了他的左手,两个人十分吃力,眉头死死皱在一起。 骆映徽咬牙说:“你的腿!” 游瑭霍然惊醒,猛得屈起小腿,下面传来咯噔的声响,低头一看原来是丧尸老头的血盆大口咬了个空。 游瑭额角渗出汗珠,赶忙在墙体上借力上攀。 ****** 尸群在院子里攒动,就像一窝灰败的蛆虫。 游瑭连说了几声谢谢,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冲那老头丧尸调侃:“不就吃了你几块点心,这么小气?” 大约是听到了声音,丧尸老头浑浊的眼球直勾勾地冲着游瑭的方向,咧着残缺的牙齿咀嚼了几下空气,口腔开阖间,露出几块没吃完的烂rou。 骆映徽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话,不料还没想好问不问,就先听夏临清瞪着一双大眼,傻了吧唧地说。 “你认识它?这是你亲戚?” 骆映徽:…… 这是好直接这样问的吗!!!万一是人家什么重要的人,你这一提,反倒勾起人伤心事。 游瑭却不在意,摆了摆手:“不是,是邻居,他是外地来养老的。” 濡山是养老城市,多有外地的老年人,这老头儿刚从北京搬来的时候不主动跟人说话,早晚饭后总是牵只胖墩墩的小土狗臭着脸绕着小区溜达。 后来居委会的大爷大妈们就请他一块儿下个棋钓个鱼,一来二去熟悉了,老头儿就天天下午做点点心跑大街上,和老头老太们一块侃大山,谁路过了就叫人家来尝尝,箭术俱乐部五点下班,游瑭总能尝个鲜。 游瑭仿佛又想起了点心的味道:“我哥接我下班老是走那条路蹭吃蹭喝,他做的驴打滚甜丝丝的,好久没吃到了。” 灾变之后,失去亲友算是大家的通病,时间长了倒也还好,性格通达些的人也不避讳提。 “我也想吃。”见他不甚在意,骆映徽也苦巴巴地说:“我妈做饭不好吃来着,她被咬的时候还安慰我,说以后再也不用吃味道惨绝人寰的饭了,谁知道我混得连饭都没得吃了。” 夏临清怪高兴的:“哈哈,我爸妈离婚得早,幸亏他俩都不要我,现在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哥哥......” 游瑭不动声色地隐去笑容:“灾变的时候他不在家,也没回来。” 骆映徽安慰道:“你哥也不一定就遇难,说不定现在也在哪求生呢。” 游瑭闻言几乎要笑了。 “我哥那人,祸害遗千年,我死了他都不一定死呢,他不回来算我的福气。” ****** 三人一路逃窜,天气热,人体力消耗大,遇到丧尸能避就避,这一路虽不算太远,入夜时分也才走了三分之二。 夜里看不清,他们不敢冒险,恰好路边有一排门市房,就暂且找了一家躲进去,等天亮再走。 这家店卖面包之类的西点,生意极差,游瑭以前心血来潮买过,在领教过那三十块钱一颗的纸杯小蛋糕的尊味后不得不承认,大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谁家蛋糕瓷实得像石头似得,还那么贵! 城市早就断电了,夜里也没灯,为了不引来丧尸,他们放下东西就准备休息。 三个人轮流守夜,游瑭反正也睡不着,就先守了第一班,骆映徽自告奋勇守第二班,一时半会儿轮不到夏临清,他于是去后面睡觉。 不一会儿,游瑭和骆映徽就听见后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骆映徽倚在墙边,抽了两张餐巾擦衣服上的血,听见声音抬起头:“这家店咱们两个之前不是找过了吗,又不是西红柿,一天半日还能再长出新的来?” 民以食为天,夏临清人在危难中,还不忘找点吃的,含糊不清地回答:“再找找嘛,万一还有……耶?” “我靠,怎么还真有。”夏临清拎着一袋子钙奶饼干,一脸懵地从柜台后探出头:“不是,这个柜子我上午搜过的,上午里面还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