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着性子将一块块的牛rou干用干净的瓷碗装好,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做这件事,很意外,不是特别排斥。 宣誉低头看了眼,手夹筷子很自然的丢一口,细嚼慢咽的足足十分钟。 柯蒙从比较正常的坐姿到横刀阔斧,被他抓挠的头发有几根向外翘着,这人的耐心快到了极点。 仿佛一引爆,宣誉就完蛋了。 “你不用怀疑丁五泷,他的确生病,治疗了三年才好的。”宣誉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悠然自得回答柯蒙的疑惑。 他说的十分自然,柯蒙下意识问:“什么病?” “前列腺炎症。” “……噗。” 作为专业的血液科副主任宣誉来说,这种病实在太常见了,丁五泷身体极其不健康,他除了那个地方有问题,消化道也有问题,最明显的临床症状就是出血。 “我一开始是他的主治医生,后来转科了,我就跟他没联系。”宣誉精神气不足,却说的坦坦荡荡,目光明亮。 柯蒙一时间还找不到什么理由质问。 宣誉勾了勾嘴角,转瞬即逝。 “多谢柯少爷的招待。我知道的全说出来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茶水滋润过的唇瓣,泛着水光,那滴唇珠像血凝成般,刺激着柯蒙脑里最敏感的神经。 他突然邪性至起:“宣医生,进了狼窝可没那么好走。” 他换了个动作,将手肘撑在膝盖上,背脊弓起,有点像看见敌人做攻击的准备架势,充满着凶狠。 从宣誉的角度上,格外清晰的看见明显起伏的胸膛肌rou曲线,男性荷尔蒙膨胀。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有种莫名其妙的比较心理。 紧接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的位置,发现没带手术刀出门。 他们在沉默中对视,宣誉眼睛有些累,主动开口:“你想要什么?” 朝南的房间,透过阳台窗撒了一地春日阳光,勾勒着摆设的弧度,与柯蒙那张俊美又张狂的五官。 “昨晚在医院跟宣医生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宣誉想起那句惊世狂言,懒散轻蹙眉:“你不说我都忘了。” 柯蒙静静等待下文…… “不好意思……”宣誉一直半张开的眼皮,忽然全部抬起,深黑瞳孔似有流星稍纵即逝。 “我是top。” “……” 春日微风透过窗缝飘进来,在他们两人中间,扬了道奇异的弧度。 柯蒙一脸吓呆的表情,他试想过很多理由,比如说最直接的,对不起我是直男、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对不起我不搞419。 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来了句…… 柯蒙被口水呛了一下,随即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cao……” 他霍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你装什么装!害得老子以为你多清纯。” 宣誉一脸懵:“我装什么了?” “我……”柯蒙哑口无言,“你不是才……毕业几年而已吗?” 关于柯蒙的审美,那很简单,他就喜欢清纯好看,最好是大学生,他已经为宣誉一而再再而三降标准了。 宣誉说不上清纯,更多是妖冶与高冷结合,那天在医院他穿着白大褂的样子真特么干净,他就,他就被蒙蔽了双眼蒙迷惑了心智。 “谁跟你说的,你不知道我年龄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跟我说了吗。” 宣誉闻言略微诧异,心想他居然没查到自己头上。 “咳咳,我无才无德,今年刚满三十三。” 柯蒙:“……”他仿佛被欺骗了,虽然从头到尾只是他自作多情。 cao,居然栽在老司机手里了。 宣誉毫不在意的端起牛rou干,从他身侧经过,雪松味道一闪而去,让柯蒙瞬间回了神。 “谢谢招待,我回去了。” 柯蒙箭步上前,碰都没敢碰他:“你把我牛rou干拿走什么意思?!” 宣誉:“你不是送给我?” “谁说的!” “……多少钱,我给你。” “我不要钱!” 宣誉静静地看着他,柯蒙理直气壮的面具有了一丝裂缝:“你不能自己买吗?非要我的,对我有意思啊?!”最后那句话他说的极其硬邦邦。 宣誉收回视线,护食般道:“萌萌想吃,现在就要吃。” “……什,么?” 宣誉解释:“我家的那条金毛。” “……” 柯蒙已经彻底被他打败了:“你走吧。” 等宣誉离开这地方十几分钟后,柯蒙才反应过来:“卧槽,把碗还给我!” 今晨第一缕阳光——宣誉是看不见的,他比较喜欢阴暗深黑的环境,所以窗帘都买最厚重,一丝光也投不进。 如果不是丫丫跟萌萌需要晒太阳,或许客厅落地窗帘他也会换上同样的款式。 “铃铃铃~~” 宣誉淡定的摁下闹钟。 从昨天到现在医院一个电话也没有,但宣医生心系病人,早早就踏进医院,穿好白大褂戴好口罩消毒,将翘起头发捋平,跟假日里懒散的形象天壤之别。 还没安稳坐下,昨晚值班的护士顶着两黑眼圈急急忙忙的跑进来:“302室病患又开始出现出血情况。” 宣誉心里一咯噔,赶紧起身往住院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