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反驳,就听虞子青又说: “梧秋,其实你就是想找个挡箭牌,若是如此,你完全可以找我,八年前我就与你说过一回,你永远可以把我当做你的盾牌,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挡在你身前。” 这些话金梧秋八年前确实听过,当时她就不懂自己身前有什么好挡的,风雨雷电她又不是受不起。 而现在,她依旧不太懂。 大哥依旧在那喋喋不休: “可八年前你没有听,最后结果怎么样?慕容弦不知所踪,你的感情终究错付了。现在又想重蹈覆辙吗?” 虞子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上前拉起金梧秋的手,说: “梧秋,我当初说的话,此刻依旧作数。” 金梧秋原是把大哥的发言当说教在听,但此时大哥过来拉住了自己的手…… 他正深情款款的看谁呢? “大哥。”金梧秋呆愣的唤了他一声,然后举起被他握住的手,诚心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虞子青深吸一口气,大义凛然、英勇就义般的说: “意思就是,你现在就去把那个人赶走,大哥娶你!” 金梧秋整个人都吓麻了! 大哥,娶我? 这是什么新世纪文坛第一恐怖言论? 先不说她不喜欢大哥,大哥也未必真喜欢她,单单是想像婚后要跟他这样一个无趣又古板,吃个饭都能挑出你三个错处的男人在一起,睡前说不定还要逼着你做一日错误总结,然后说教个半小时才让你入眠,醒来看到的就是一副教导主任的嘴脸。 让她跟这样的人一辈子生活在一起,还不如英年早逝! 就在这时,金梧秋被虞子青抓住的手被人从一旁夺了过去,只见祁昭已经戴上了他的新装备,气质满满的站到金梧秋身边,用眼神与同样站着的虞子青激烈对峙。 祁昭自不必说,二十五年的皇帝可不是白当的,气势这块没输过。 虞子青也不遑多让,仗着与金梧秋的关系特殊,竟不见半分颓势。 被他俩夹在中间的金梧秋,被空气中那股辟里啪啦火花带闪电的暴烈氛围压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要娶你?” “他是何人?”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金梧秋,然后开展新一轮对峙————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主要是看金梧秋先回答谁。 金梧秋自知此刻已沦为他们斗气的工具人,向两边虚弱一笑,然后忽然越过两人,冲着外面大喊: “中午让九娘加只八宝酱鸭,大哥爱吃;再加一份腌笃鲜,谢郎爱吃!” 不合时宜的喊完之后,金梧秋从夹缝中起身,艰难万分的钻了出去,说道: “那什么,我去厨房盯着九娘,怕她偷懒,大哥和谢郎正好认识一下,中午咱们一起吃顿饭。” 说完这些,金梧秋不给两人阻拦反对的机会,一溜烟跑了出去,把战场留给男人。 片刻后,祁昭坐在金梧秋的位置上,就着她用过的杯子饮茶。 虞子青来者不善:“在下虞子青,阁下贵姓?” 祁昭从容不迫:“谢映寒。” “谢公子,想必你已知我与梧秋的关系。”虞子青尽量客气。 “知道,你是我家梧秋的爱慕者嘛,我都听到了。”祁昭尽量礼貌。 虞子青一拍桌子:“我是她大哥!” 祁昭无惧挑衅:“那你还求娶她?天理不容啊。” 虞子青顿时面色铁青: “那敢问谢公子与梧秋是何关系?” 祁昭自若应对: “正是阁下想像中的那种关系啊。” 虞子青语带威胁: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下劝你做人最好把心思摆正,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祁昭身子靠后,昂首晃脑老神在在的模样像极了挑衅,忽然笑问: “阁下似乎很喜欢说教?可惜我不、爱、听。” 虞子青忍无可忍,一把掀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今日若不教训教训这个无耻之徒,他都没法向义父和金氏交代。 祁昭也不是软柿子,三两招便化解了虞子青的攻势,两人就在花厅中打得有来有回,热火朝天。 ** 金梧秋逃到厨房,拿了根萝卜边啃边长吁短叹,这行为非常影响傅九娘的工作环境,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摔,对金梧秋斥道: “你有完没完?” 金梧秋看了眼菜刀,习以为常: “你做你的,我吃我的,河井不犯。” 傅九娘语塞,又不能真拿菜刀砍她,只能认命: “我跟你说,以后想加菜就早点说,我这每天都是有计划的。” 金梧秋也很无奈: “我也不想的,那两道菜你想加就加,不想加就不加,反正我看他俩今天估计都没胃口。” 傅九娘嗤笑一声: “你倒清醒。那你躲什么?” 江南早晚都会来人,东家这么大的事说做就做,难道还怕江南那边不高兴吗? “谁说我躲了?我是来监督你做菜的。”金梧秋煞有其事的说。 傅九娘刚想再摔一次刀,珍珠姑娘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传话: “东家不好了,花厅里打起来了。” 金梧秋嘴里的萝卜忘了嚼,打起来了? 我天,谢映寒可是皇帝的暗卫,绝顶身手,大哥也就跟跑江湖的学过几招,对付几个小蟊贼不成问题,绝不可能是谢映寒的对手,别让人给打坏了,她没法跟父亲交代。 赶紧扔了萝卜往花厅赶去,边跑边回头对傅九娘交代: “那俩菜不加了,东暖阁摆饭,速度!” 傅九娘觉得这东家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她自己对菜不感兴趣,倒是会使唤厨子。 ** 又过了两刻钟,涌金园东暖阁。 一桌家常菜摆满了圆桌,金梧秋坐在中间,两侧坐着互看不顺眼的两只乌眼鸡。 回想媲美战场的花厅现场,能砸的都砸了,不能砸的都踢翻了,一地狼藉。 虞子青打得气喘吁吁,祁昭让得气定神闲。 金梧秋果断入场调解,这才有了现在这顿心平气和坐下来一起吃的午饭。 虞子青此时已经恢复气息,原以为小白脸是个吃软饭的花架子,没想到竟是个高手,失策。 越看他脸上的面具就越碍眼,虞子青沉声点评: “花里胡哨,藏头露尾。” 祁昭这才想起脸上还有个面具,从容取下,露|出真容,予以反击: “没办法,梧秋特地为我做的,据说波斯产的银纱,价值连城。谢谢梧秋。” 金梧秋尴尬一笑:“呃,不客气。” 祁昭仿佛没看见虞子青快要瞪出来的眼珠,把面具重新戴给金梧秋看,还热情的追问: “好看吗?” 金梧秋一头的冷汗,都不敢看身旁大哥的表情,硬着头皮点了几下头: “好看好看,你最好看。” 祁昭这才满意,将面具再次取下,放在手边把玩。 虞子青冷哼: “梧秋从小便识人不清,眼神不好,分不清璞玉与卵石。” 这话让金梧秋听着耳热,大哥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揭人短啊?她不就看错了一个慕容弦,还揭不过去了? 祁昭反唇相讥: “我倒觉得她眼光比世人都好,能在万千丛中一眼便相中我。” 金梧秋能说什么,主动招呼他俩:“吃点菜吧,九娘辛辛苦苦做的,都要凉了。” 虞子青忍着怒火,抛出一个跌破人眼镜的问题: “你究竟要多少银两才肯离开梧秋?” 金梧秋筷子上夹的菜一个没当心,掉桌上了! 她听到了什么? 偶像剧恶婆婆的专属台词,只不过在这里恶婆婆变成了大哥。 祁昭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银丝卷,气死人不偿命的说: “我与梧秋的定情信物是二百万两,你能给多少?” 虞子青大为震惊,指着金梧秋半晌没说出话来。 祁昭却还嫌场面不够乱,添油加醋的拉着金梧秋的手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