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珂不解: “你还给他买东西?” 谢瑜想了想,回道:“这有什么,晏大家是个马虎之人,完全不会生活,所以我就定时给他送东西。” “送些什么?”祁珂问。 “什么都有。四季衣裳、笔墨纸砚、有时候他比较拮据,我就送银票,反正他要什么,我便送他什么。去年冬天他生辰时,我还特地打造了他的生肖送他呢,他可高兴了。” 谢瑜说话时,下意识做出金猴挂月的造型。 金梧秋和祁珂都听出了不对劲,偏偏刚才还很聪明的姑娘,此刻却像被蒙住了双眼,完全感觉不出自己的行为有问题。 她的聪慧逻辑也会灯下黑吗?对别人的事超级清醒,轮到自己就糊涂到底。 金梧秋:“你这样给他送了多久?” 谢瑜:“差不多两三年吧。” 金梧秋:“那他给过你什么承诺没有?” 谢瑜:“他承诺写了新词第一个让我看。他好懂我。” 金梧秋:“……” 他懂你,旁人却不懂你了。 这不明显把你当提款机了嘛meimei! “不是,那你图他什么?”祁珂问。 谢瑜不解:“我图他的……文采!想多吸收他的文气,这样总有一日我也能写出好文章。” 她这自我洗脑的样子让祁珂害怕,觉得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谢瑜被一个花言巧语的骗子纠缠,绞尽脑汁的想要劝她清醒。 可怎么劝却是个大问题,于是祁珂向一旁的金梧秋求助,金梧秋想了想,对谢瑜说道: “谢二姑娘,要不你改日再去找他,今日难得有机会,便与我们一同去道观,拜一拜文昌帝君吧。” 谢瑜原本不想去道观,但听说能拜文昌帝君,瞬间改了主意。 祁珂不懂,怎么她让梧秋劝人,梧秋倒要把人往道观里带? 趁着谢瑜上马车的时候,祁珂轻声对金梧秋问: “她这事儿拜文昌帝君能解决?” 金梧秋但笑不语,将祁珂推上马车,然后她自己也跟上去,三人坐着同一辆马车,往位于城中的小白云观去。 ** 小白云观是一座不算大的道观,只因位于城中,四通八达,地理位置绝佳,因此香火还算旺盛。 观主青云子得知是金梧秋来访,竟带着两名小童,甩着拂尘亲自到观外迎接。 金梧秋率先下车与他耳语几句后,青云子念了一声‘无量天尊’,便高深莫测的邀请众人入观。 金梧秋拉着祁珂去了财神殿,谢瑜则由两名道童领着去了文昌帝君处。 “咱们不陪她一起吗?”祁珂疑惑问道。 “拜神要专心,咱们会让她分心的。”金梧秋淡定答。 祁珂觉得有点道理,便随金梧秋而去。 谢瑜独自来到文昌帝君殿中,正举着三柱清香诚信叩拜时,文昌帝君像前的香火炉突然裂开了,吓得谢瑜慌张起身,对闻声赶来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士致歉: “道长,不是我弄坏的。” 老道士没有说话,却是围着谢瑜转了两圈,然后面露迟疑,捻须要走时,被心头发毛的谢瑜唤住: “道长留步。您是否有话要说?” 老道长仙风道骨,一看就像是世外高人,他沉沉一叹: “罢了!相逢即是缘,既然帝君显灵了,施主便这边请吧。” 帝君显灵? 谢瑜往碎裂的香炉看去一眼,心中七上八下,随老道长坐到门边的算卦桌椅旁,老道长问了谢瑜的生辰八字,手指捏得飞快,边算还边发出感叹之声,谢瑜紧张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终于在等了足足有一刻钟后,老道长终于算好,睁开了精光内敛的双眸,沉声说道: “姑娘身负滔天文运,本该是震惊文坛,举世皆颂的命格。” 谢瑜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意识到不对: “本该?” 老道长颔首:“是,姑娘的文运破了。” 谢瑜猛然窜起:“什么?” 老道长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自然不把谢瑜的一惊一乍放在眼里,从容抬手让她坐下说话,谢瑜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文运破了’四个字。 “怎么会破呢?”她懊恼的问。 老道长又为她起了一卦,掐了半天,得出结论: “姑娘身边可有一为壬申猴年出生之人?此人该当是位略有小才却屡试不第之人,他命中带劫,破了你的文运。” 谢瑜整个人陷入了沉思,把身边人都想了一遍,最后精准的落在一人身上,他可不就是属猴,并且屡次科举不中,自觉怀才不遇,自暴自弃堕入凡俗。 最关键是,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晏大家的生辰,也没人知道他的属相,但老道长的卦象中居然现了个分明,可见此事不假。 “道长可否再说得明确一些?” 谢瑜试图做最后的抵抗,直到老道长一句话后,才彻底死心。 老道长说:“他克你!懂了吗?” 【作者有话说】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他克你’,哈哈。 第39章 (修了一下) ◎年轻人,任何事都得适量,纵欲伤身啊。◎ 祁珂跟着金梧秋在财神殿里上香磕头, 随侍女官进来回禀: “公主,二姑娘回去了。” “什么?” 祁珂先是惊诧,再向身旁的金梧秋看去, 只见金梧秋仍在叩拜,丝毫不惊讶的感觉。 “她一个人吗?可说了缘由?”祁珂问。 女官回道:“是一个人, 没说缘由, 就是走的时候, 好像失魂落魄的,奴婢在身后唤她她也没理, 径直上了谢府的马车。 祁珂担忧不已, 让女官扶着起身: “她走之前都做什么了?” 女官回道:“谢二姑娘就是在文昌殿叩拜, 然后出来个老道士给她起了一卦。具体说的什么奴婢不知,总之谢二姑娘听完之后就走了。” 此时金梧秋叩拜结束, 祁珂迫不及待的问她: “梧秋,你知道怎么回事?” 金梧秋摊手,祁珂想想进观后两人都在一处,自己不知, 梧秋定也无从得知,略感担忧: “不会出事吧,我得跟去瞧瞧。” 祁珂说完, 看向金梧秋询问, 得金梧秋赞成后, 想留下两个护卫保护, 金梧秋表示没必要, 让祁珂别担心她。 金梧秋在观门前送走祁珂, 观主青云子出现, 看着离去的车驾问: “唉, 小道今日可算是招摇撞骗了。” 金梧秋失笑:“善意的谎言,有时能救人出苦海。道长功德无量啊。” 青云子仍在那唉声叹气,眉毛眼睛都耷拉着,金梧秋见状,体贴承诺: “今年地租少两成。” 青云子忽的变脸,眉开眼笑的将拂尘一甩,对金梧秋躬身道谢:“施主大善也!” 金梧秋:…… 从小白云观离开后,金梧秋便回了涌金园。 负责搜集调查情报的翡翠姑娘前来回禀进度: “东家,咱们的人已经出发去西南了,路途遥远,怕是要多费些时日。不过我们的人那日跟踪二房的一个重要管事出京倒是有意外收获。二房居然在洞庭湖附近一处叫做环山村还有个私铸坊,地方十分隐秘,时常有送料车进出。” 金梧秋面色凝重。 她此刻已经确定金玲背后有人,这个人野心极大,需要暗地里打造很多兵器…… 金玲这是要把二房往死路上带啊。 “先别打草惊蛇,多派些人去洞庭那边仔细盯着,看看究竟有哪些人进出,东西又流向何处,如有异常,立刻来报。”金梧秋短暂吩咐后,翡翠姑娘领命而去。 ** 是夜,金梧秋沐浴过后,在书房挑灯看账,忽觉桌角上的烛火闪动,一个人影从窗口翻入,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养成的习惯,哪怕是正儿八经从大门进来的,可只要进了院子不管是书房还是卧房,他就不爱走房门。 此刻他手里拎着个食盒加一壶酒,食盒里散发着浓郁的孜然香味,使得金梧秋即便打着算盘,头都不用抬就能直接问他: “你去胡市了?” 祁昭从隔断屏风后探头,清爽帅气的脸上满是笑意,对金梧秋招手: “我亲自炙烤的羊rou,还有一壶西域来的琼浆玉液,正好用你那对琉璃夜光杯。” 金梧秋调侃他: “你怕不是早盯上我那套琉璃杯了吧?” 祁昭丝毫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