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无玄扛着大剑,说:“宫主,我把这些树全砍了!” 谢非白不疾不徐地说:“你是吴刚吗?” 印无玄:“吴刚是谁?” 谢非白:“……这树砍了也会重新生长,没用。” 印无玄挠挠脸,“哦。” 他擅长的是正面战斗,对这种需要用到头脑或者偏门法术的颇没办法。 谢非白掐了几个法诀,往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一指,一团团绯色的火焰从他指尖飘出,落到他所指的地方,接着大火平地起,迅速燃烧整片森林! 印无玄立刻张开结界,将两人与火焰隔绝,不多会儿,树木被烧成灰烬,滚滚的浓烟染黑了空气,飘起了灰色的雪花。 谢非白一挥手,霞彩从他袖子中飘出,挤开乌云与暴雪,灰蒙蒙的天被劈开了一道裂缝,顿时天光大亮,云彩挂在空中,烧毁的森林枯木逢春,新鲜的绿芽从地底钻出,青甜的溪水从远处蜿蜒而来,各色花朵遍布草地,为这无边的绿意增添了生机盎然的颜色。 一时之间,鸟鸣阵阵,流水潺潺,蓬勃的灵气喷涌而出,此地竟成了仙境般的宝地。 印无玄举目四望,问:“宫主,我们进秘境了吗?” 谢非白双手背负于身后,说:“嗯,去找神算子吧。” 他们走出没多远,便见一小木屋矗立在田间。 木门开启,一个蒙着眼的人走了出来,朗声道:“小生何德何能竟让谢宫主亲自上门,合该小生拜见谢宫主才对。” 此人长身玉立,着一身蓝色长衫,眼睛虽被蒙住,露出的鼻梁和下巴却都俊俏秀美,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神算子卜问。 他掐指算了算,语带笑意地说:“谢宫主与人见面时都戴着面具,来见小生却是露着脸呢,真是荣幸之至。” 谢非白淡淡道:“反正你也是个瞎子。” “非也非也,”卜问摆摆手,道,“小生虽目不能视,但谢宫主的美又何止是体现在容貌上,你的声音如清泉入耳,令人迷醉,若要叫小生毫不沉迷,怕不是要把耳朵也给割了。哎不对不对,不止是眼睛,连鼻子也得切了,谢宫主光是香味就能让人拜在你的脚下了。” 谢非白冷笑了下,说:“既你不想要耳朵也不想要鼻子,本座倒也不是不能帮你。” 卜问顿感杀气袭来,忙一手捂耳朵,一手捂鼻子,很识时务地说:“虽然小生从头到脚就这张嘴最有用,但别的配件能保留着还是最好的。谢宫主既专程来找小生,何必站在外面吹风呢,快快与印护法一道进屋吧。” 他侧过身,让出道来,谢非白带着印无玄进了木屋。 这木屋在外面看着不大,进来却是别有洞天。 木屋内空间广袤,竟是没有屋顶,抬头望去是浩瀚星空,而星空中除了闪耀的星子之外,密密麻麻排满了数不清的门,也不知门后通往何处。 卜问说:“每一扇门都代表一种未来的可能性,若是随便打开,或者毁了,会发生什么事就说不准咯~” 印无玄默默收回打算去开门试试的手。 卜问选了一扇门打开,这扇门后是一间正常的的房间,白墙上挂着八卦图,房中则摆放着下了一半的围棋。 卜问在棋盘前坐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谢非白一撩衣摆,坐到他的对面。 卜问执白子,谢非白执黑子,两人下起棋来。 印无玄抱着大剑站在谢非白身后,他根本看不懂围棋,多看两眼便觉眼前一片花,就把目光落到了谢非白的手上。 谢非白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白皙,当他夹着黑子时,更衬得他的手如玉般清透。 他的袖口宽大,落子时为了不弄乱别的棋子,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拢着袖口。明明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他做起来偏生优雅动人,让人想要捧起他的手,亲吻他的手背。 印无玄没有这样的冲动,但他脑海里回想起了话本中关于谢非白手部的描写,心想那些描写不及宫主本人的千分之一。 棋未下完,卜问就把白子儿丢回棋罐里 ,说:“谢宫主棋艺精湛,小生输了。” 谢非白仍把黑子放到本该要放的位置,说,“棋还未下,你已知输赢,何必又要下?” 卜问:“难得能有和谢宫主对弈的机会,小生不愿错过嘛。” 谢非白:“既然不下棋了,那便来谈正事吧。” 卜问:“谢宫主的推衍术在修真界亦是凤毛麟角,你推算不出的天机,小生也未必能推算出来。” 谢非白:“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卜问:“小生这个月已为人推衍过一次,谢宫主若非要让小生算,怕是得等下个月了。” 印无玄听卜问一再拒绝谢非白,早已不耐,他把大剑拔出些许,威胁道:“神算子,我家宫主要你算你便算!” 卜问笑了,他微抬起头,明明一双眼是瞎的,还蒙着白色布条,可印无玄总感觉对方在盯着他。 卜问:“印护法,你可知谢宫主要推衍的是何物?” 印无玄:“不知道,那又如何?宫主无论要推衍什么都自有安排,你听话做事就行!” 卜问又“看”向谢非白,“谢宫主,你要算之物不在三界内,小生帮不了这个忙。” 谢非白似笑非笑地说,“若在三界内,本座也不会来找你,卜问,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别跟本座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