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爱上他,可他这种不动声色的包围,让她从彻底排斥,慢慢走到现在的麻木,甚至是……接受。
有些东西,像水渗入石缝,细而缓,却不可阻挡。
夜色沉重,雨点密集地敲打着别墅的窗户。江疏音蜷缩在床角,手按在小腹上,眉眼紧锁。腹部的绞痛忽然来袭,她的身体几乎无法站立。
佣人急忙跑来,脚步声在湿滑的地板上回响。林峤川此刻刚好回到别墅,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色上,眉头微蹙,却没有多言,只是快步走向床边。
他立刻让佣人准备车子:“立刻去医院。”
车窗外的雨水像无数针尖,打在玻璃上,映出室内冰冷的光线。江疏音坐在后座,手指紧紧抓着衣角,整个身体蜷成一团。雨声和引擎声交错,像潮水般压在胸口,让呼吸都变得沉重。
医院急诊室里灯光刺眼,消毒水味道浓烈,护士匆匆来回推着药车。林峤川护在江疏音身边,扶着她走向病床,动作干净利落,沉默而迅速。
医生确认检查后,语气平稳而低沉:“胚胎停止发育,需要手术处理。”
时间仿佛在走廊上被拉长。江疏音静静躺在床上,手臂蜷在胸前,身上覆盖着医院的白色毯子。床边,林峤川安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她身上,手指轻握护栏,却没有上前打扰。
手术室的门合上又打开,医生交代术后事项。江疏音被推回病房,脸色苍白,唇色褪去,身体软塌。雨声仍在窗外拍打,像永不停息的节奏。
林峤川在病床旁替她整理毯子,手法干净利落,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细微地检查她是否舒适。佣人递来的毛巾和温水被他摆放妥当。
夜深,病房灯光柔和却冰冷。江疏音闭着眼睛,身体虚弱。窗外雨停了,夜空依旧灰沉。
整件事像是一场不曾预料的风暴,带走了那个尚未成形的生命,也带走了某些无法复原的东西。
林峤川依旧在床边,手指轻轻搭在床沿,动作细微却有力量,把整个空间微微压住。江疏音安静地躺着,没有言语,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疲惫。
这一夜,别墅沉默而压抑,窗外雨后的城市像罩在灰色幕布下的世界。
——她的身体经历了终点,生活的节奏却仍在继续,像没被打断的钟摆。